第十章
孟清在医院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午饭或睡前会接到叶疏桐的视频电话，这家伙不遗余力地在抱怨累，偶尔也炫耀一下远方的好风景。
周四晚上，叶疏桐照例打来。
“我要跟你说件事——”对面叶疏桐那边似乎很吵，他跟孟清说了一声，关掉了摄像头。
“怎么？”
叶疏桐懒洋洋地问：“我没在的这几天，你睡得着吗？”
孟清停顿了一秒，实话实说：“我睡得挺好的。”
叶疏桐说：“我这酒店的香氛太重了，熏得我眼睛疼，床垫也不舒服。还是你那儿好。”
没等孟清开口，叶疏桐又叹了口气：“我明天来不了了，北城那边有事，非得让我回一趟。”
听到这话，孟清稍稍松了口气。
“老板，老板！快点快点要开始了！”费峥在不远处大声催促道。
孟清说：“信号不太好，我先挂了。”
“王伊沐，你搞快，今晚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也不用这么善解人意，”叶疏桐说，“只要你稍微请求我一下，我就立刻去瑚城陪你，不然你一个人怎么办——”
叶疏桐见到了人影，才心满意足地点头：“我这两天新写了一段歌，你等等，我弹给你听——”
过了五分钟，叶疏桐的聊天框跳了出来。
对面一开口就是奶声奶气的小姑娘：“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费峥似懂非懂，狐疑地扭过头，发现自家老板忽然盯着手机屏幕笑了，然后愉快地起身，一扫之前的不悦。
陈霁一边对付女儿，一边说：“孟清，你明天来的时候顺便带点花，沐沐她学校做作业要用。也不用太贵……噢，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下次跟你们领导说说，早点走呗——”
周五晚上，孟清刚打开家门，手机就开始响。
小女孩固执地说：“不、要，我要哥哥来陪我玩。”
听上去是有人在找叶疏桐，没多久，电话就挂断了。
打完后，他想了想，没有发出去，而是逐字删掉了。
孟清说：“准备做饭，开了你也看不到。”
“打住，不用。我这周回家，不呆这儿。”
“那你好好忙工作，别分心。”
小曲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别催了，没看老板在忙吗，肯定是在和他好朋友聊天呢。”
孟清说话时，对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
“好听，”孟清把饭盒放入微波炉，转身对手机说，“我听起来没什么问题，挺适合春夏季节的歌。”
他按掉电话，在门口的黑暗里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脱鞋、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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