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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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勒·佩兰在黑暗中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火苗逐渐膨胀，吞没了一切。火光在他的瞳孔中映照，灰尘随风飘扬，只有地面上的黑色残留物留下了微弱的痕迹。

“天哪，addy，你在烧什么？我从外面进来看到在冒黑烟还以为是屋子着火了。”经纪人兼助理霍夫曼急匆匆地跑进艾德勒的房间，打开灯，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让外面的海风吹了进来。

房间内苦涩而刺激性的焦味终于散掉大半。

虽然是夏季，封闭空间内的气温却如同阴冷潮湿的地穴，使霍夫曼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身处于加利福利亚州洛杉矶市的西南部，马里布海滩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和海滩风景吸引了不少旅客。

这也是霍夫曼选择和艾德勒在马里布准备度过大半个夏季的原因。

原本以为西海岸的海风、沙滩和落日会让艾德勒的情况有所好转，但看来这并没有多大帮助。

霍夫曼捡起散落在各处的残渣，只剩下烧黑的一角，但仍能辨认出那是一张面额为500欧元的纸币。

“addy，你还好吗？”

沉默不语的艾德勒就像一个未被上发条的机器人，呆望着地上的黑色印迹，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直到感受到外面的光线，那双罕见地被誉为无价之宝的紫色眼睛因强光而收缩，他抬起低垂的头转过身来看着霍夫曼回答：“很好，我非常好，感受到前所未有地好。”

一丝淡淡的微笑，那张原本苍白的脸庞再次有了血色，但霍夫曼知道艾德勒的状态并不好，甚至说是很糟，他看到冷汗浸湿了艾德勒的鬓角，黑色的中长发垂落在脸颊旁，眼底的红血丝加上此刻有些亢奋的神情，像是来自拉斯维加斯的赌徒。

作为一名职业经理人，他不应过度干涉雇主的私事。作为助理，他却应该关心艾德勒的生活。但这已不是第一次发生，每次询问发生了什么，两人都以沉默结束话题。

霍夫曼为了避免提前冷场还是转移了话题。

“或许你对这个话题更感兴趣。有多家俱乐部向你报价，其中试探性报价和低价的我已经帮你排除了。你和基利安相处得怎么样？”

“很好，我们配合得很默契。”

“巴黎圣日耳曼向我们透露基利安下一个赛季会去那，你觉得怎么样？或者是皇家马德里？”

“还没想好。”

“嗯，反正时间还充足，你先考虑吧，照顾好你的身体，我先走了。”来去匆匆的霍夫曼最后想说点什么又或者说了但艾德勒没听见，选择告别离开了。

只服务于艾德勒的经纪人霍夫曼非常忙碌，多重社会身份导致艾德勒的商业价值很高，而他和艾德勒的共同目的就是要将这些利益最大化。

在确认霍夫曼离开后，艾德勒拿出拖把继续清理地上的痕迹，掀开了被浸湿的深色地毯，沉重而湿漉漉的，床下还有一大摊随意流淌的足以致命失血量的血迹。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他甚至忘记了死亡的预告，而事故又发生得太突然，艾德勒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就这样落入了死神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没想到房间里竟然有这么多尖锐的物品，倒在地上的瞬间他就无力挣扎，片刻后，身体感到一阵寒冷，艾德勒感觉到生命力在流失，他在沉默中等待死亡的降临，失去意识时几乎流尽了所有血液。

但可能因为死亡次数的增加死亡间隔的缩短，艾德勒发现自己渐渐失去了对死亡的恐惧，连疼痛感也剧减。

恶魔可以重置身体的时间，只要他不真正的陷入永眠，死亡的阴影将永远笼罩在他心头。

艾德勒紫色的眼睛中一片平静，他开始接受这一切。

也许死神并不懂得艺术美感，每一次他的死亡场景都像是血浆片中的一幕，筋疲力尽的他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处理这些残局。

这么多血迹，不太好打扫，有点棘手。

【你在吗，梅菲斯特？】

【当然，我一直在注视着你，亲爱的addy，下一次见面是两天后，倒计时又开始了。】

【我明白了，我会提前准备好钱的。】

显然长久的相处之下，他和恶魔都默契无比。

秉持着等价交换的原则，艾德勒提供金钱向恶魔换取生命的延续，以此为纽带，恶魔已经在他身上寄宿了超过十年。

艾德勒走到床边清理了流到床下的血迹，并准备用火焚烧地毯。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忘记了饥饿，直到现在，他已经十五个小时没有进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