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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偏离了程阳的掌控，思索片刻，他静静躺平了。
——甚至还无所事事地看起了戏。
他懒懒闲闲的，周阙停这才知道他之前的害怕只是伪装，眼里露出一丝意外之色，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松开了。
沈炎还不知道自己逃掉了一顿毒打，他眯眼看周阙停，舌尖在口腔内壁刮了一圈，唇角狠厉地挑起，神情酷似社会大哥。
这是他演过的一个角色，戏里一露出这种表情，对面就开始紧张，气势就被压倒了。
但周阙停看着斯斯文文的，一点没被他吓到，单手插兜，随意道：“门开着，听到屋里动静，进来看看。”
想了想补充一句，“敲门了，没人应。”
沈炎冷冷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谁？”
程阳的二号奸夫？他还真不知道这小东西有这个本事！
“我？”
周阙停神色无辜，“一个不巧闯入的路人甲，正在试图制止一个暴力分子。”
谁他妈是暴力分子，沈炎唇角抽了抽，脸色黑沉：“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你们搞过？”
“公众人物说话这么野的吗？”
周阙停诧异地抽出手，手机一角在裤兜里若隐若现。
沈炎心中一虚，万一这野男人开了录音……他阴沉着脸警告：“私自监听、传播谣言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最好别耍小聪明。”
周阙停摊开双手：“我一向不用非法手段搜证。”
沈炎瞳孔骤缩，这家伙难道是警察？或者律师？真要命。
他不由有些忌惮。
这时，周阙停手伸进怀里，出取证件的姿势。
“先生，我需要您配合我，跟我走一趟……”
“老子没空。”
沈炎迅速戴上口罩和帽子，垂着头，逃离现场。
周阙停在他背后道：“先生，你衬衫扣子还在我手上。”
沈炎加快了步伐，几乎有些落荒而逃，背影十分狼狈。
周阙停没追，看着他拼命按一楼，直到电梯门缓缓阖上。
周阙停摇摇头，转身看向程阳：“你没事吧。”
程阳不知何时换了姿势，上半身靠在沙发上，手交叠在一起，像是上课的小学生。他嘴角带笑，笑意却没达眼底：“谢谢你啊。”
他尾音拖得懒懒长长的，听着不太有诚意，也不知道赶紧找个凳子端杯水给英雄救美的恩人。
“我今天刚搬来，需要做一些简单的装修，已经跟楼上沟通过了，没想到楼下是你。”
周阙停似乎是有读心术，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呢，他们偶遇的频率未免太高了一点。
为了打消程阳的疑虑，周阙停解释得很认真。
程阳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这样，真巧。”
周阙停望着他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帮个屁，把我当成平平安安那种小屁孩吗？
程阳神色一点点冷淡下来，他不是纯洁无辜的孩子，反倒是个玩弄人心、骗人钱财的坏人。他不仅不需要帮助，还得担心周阙停发现他真面目后要替天行道呢。
“我们有任何关系吗？”
程阳的语气突然有些尖锐，似乎是一时无法克制，但马上就收起了情绪，露出笑容，转移话题，“我都忘了，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交情，坠楼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安安那里有线索吗？”
周阙停一五一十地道：“不太顺利，只从小男孩梦魇时的呓语听到了一个名字，林器之。”
程阳皱眉，这名字很耳熟，似乎在哪听到过。
“林器之是著名企业家，慈善家，他不仅是全国百强企业德赛集团的董事长，还是上百所学校的资助人，好几所小学和初中的荣誉校长。”
哦，那就是常在新闻里看到了。程阳喉头发干，脸色不太好：“热衷慈善的名誉校长，却在一个小孩的噩梦中反复出现吗？”
这实在是个不详的暗示。
周阙停点了点头：“我认为他的嫌疑很重，他资助的学校，学生自杀率都要略高于其他学校，但又不会高到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步。我试图以寻求合的理由去找他，想和他深入接触一下，但被拒绝了。”
程阳沉重的神色间多了些无语，他都能想象到这家伙神情自若地掏出一张名片交给林器之的秘书的场景，上头必然印着【xx集团董事长】之类的头衔，仿佛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在程阳嘴边转了一圈，最终被他咽下了。
果然他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冷漠和拜金才是他的本色。
“没想到会有这种事，这案子要查下去恐怕有不小的阻力。”
程阳用深感遗憾的语气说，而后直接下了逐客令，“周先生，我今天有些累，想早点休息，下次再请你上门玩。”
周阙停的屁股像是黏在了沙发上，看了看时间，道：“现在是上午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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