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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护所唯一的镜子前。
苏程撑开眼睑，眼白上布满血丝。
就像被睡眠剥夺三天三夜那种充血的状态。
肤色异样的苍白，配上他刀削斧凿、棱角分明的面庞。
显露出一股病态的气质。
若不是末世，倒是可以考虑去当练习生，甚至都不用做微调。
可是这并不是值得让人高兴的一件事儿。
惨白的皮肤、布满血丝的双眼，让人觉得有一点异常。
苏程自己看上去，都感觉有一点瘆人。
让他不禁想起庇护所外那群丧尸的模样。
不过，与那群丧尸不同。
丧尸的肤色是黯沉的灰，而他是异常的白。
丧尸的眼睛也是灰色，而他的眼睛只是略微带了一点血丝。
并且，他现在从头到脚，身体上各个器官还算完整，功能也完备。
他甚至切了切自己的脉，感受到脉搏的跳动苍劲而有力，比正常人还要有力一些。
气血很旺盛！
有一种喷薄而出的欲望。
除了外表上稍稍有一些异常，其他一切都还算正常。
苏程喃喃自语道，“应该不会变成一具丧尸吧？”
现在这副模样，他还是有一些担忧的。
离开镜子，坐在庇护所里唯一的床边。
从枕头下边摸出一个带锁的日记本。
输入密码，打开锁头，翻开日记。
扉页上清晰地写着四个大字——“苏程（划掉）末世日记”
翻开第一页。
只有寥寥数行字。
“3月20日，晴，突然出现了幻觉。”
“疼，针扎一样的疼。”
“脑袋里好像被人强行塞进去一些东西。”
“我看到了一个双腿残疾的老人从轮椅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远处，然后扑到在地。”
“为什么会看到这样奇怪的画面？”
“我还梦见企划部的江若雪，她邀请我共进晚餐。”
“我并不喜欢江若雪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的幻境中？”
“这不是梦，是幻觉，幻觉来临时，我还在工作，没有睡觉，怎么可能会做梦？”
看完这一页，他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又翻开第二页。
“3月22日，晴，幻觉第二次降临。”
“还是一样的疼痛，而且越来越厉害，持续的时间也比前天长一些。”
“我看到了人们都疯了，互相撕咬，四处逃窜。”
“公司最漂亮的女孩叶琳琳，把姜部长给咬了，是真的咬，血淋淋的那种。”
“我大概是病了，也许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下午约了心理医生。”
“狗医生说我这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还给我开了一些舒必利片。”
“你他妈的才是精神分裂症，你全家都是精神分裂症！这些药我一粒儿也没吃。”
“这些庸医，真的是不靠谱。”
一页页的翻开，苏程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3月29日，晴，幻觉第十一来临。”
“这种幻觉越来越频繁，而且越来越真实。”
“最令人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因为今天我在公司门口看到了一个双腿残疾的老人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正如第一次的幻境中那样，连面孔都一模一样。”
“幻象里的事情在现实中应验，是不是证明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了？”
“我侧面向同事们打听了打听，确定只有我有这种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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